众所周知,《鬓边不是海棠红》是一部改编剧,很难得的是这一部改编剧收获的更多是好评。其实观众不是傻子,一部剧用没用心,有没有为了热度忽略剧情只卖人设大家都看得出来。鬓边改动的很合理,也很深入人心,能够引起共鸣。除了亲情友情,还可以有一种知己情,可以超越所有。
鬓边,讲的就是一出时代的缩影,一出三十年代时局动荡身不由己的悲剧。这里面的每个人物,不论大小,都有始有终,每个人都对剧情推动起着作用,不拖沓不注水,各个角色人物性格立体饱满,全员演技在线。
看完了《鬓边不是海棠红》大结局,缓了很久还是很难过,心里总感受有些不吐不快。
大结局是开放式的,留白式的结局好处是要我们这些看剧的人凭着自己的心意感受去填,不好的地方自然是没有得到一个官方的结局。尤其对于结局理解,角度不同看法不同,答案自然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。
从陈纫香自刎,之后是七七事变,感觉整个剧情就蒙上了一层灰色,算算平均下来一集就得走一个,让人无限心酸。欣慰的到后来仿佛这些留下的人一下子通透了,商老板终是叫了姜老爷子一声师大爷,姜老爷子也肯放下的面子,传了他仙人步法。在民族大义面前,梨园行能够摒弃前嫌拧成一股绳,一致对外,这就是我中华儿女的心性。
说到底,终究那个落后挨打的时代是悲,身不由己的时代是悲,负隅顽抗的时代是悲,就像商老板在大牢里唱的一样“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”。
电视剧结局,伴着小凤仙的唱腔“将军啊!从今各保金石躯, 百年分离在须臾”,程二爷坐上车离开剧院去火车站,默默流泪,其实这背景音乐就是一笔暗示吧,他二人终是要分别的。
演出结束,小凤仙唱完落幕之后有个镜头是商老板只卸了行头妆没有来得及卸,在雪夜长街中向车站方向跑去,一如当初得到盘尼西林一样朝着二爷奔去,那是他心里的牵挂、希望。
漫天大雪中,二爷似乎看见了商老板,两人眼中含哀默契的相视一笑。
无论往后如何,世事变迁,千言万语都是多余,只要一个眼神就好了,他们都懂,此刻即为永恒。
尹正也说过,故事到这里就刚刚好了,再多一点就俗了。不论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,时间在这一刻都是最美好的。
商细蕊说过他是要戏不要命的,可是为了二爷他敢拿剪子扎坂田,在监狱里面对坂田时眼神中还是毫不掩饰的恨意,这是不要命了;坂田故意难为于他,让他穿和服跳日本戏,他也肯穿,只要能拿到药去救二爷,亲日的流言居然亲自坐实,这是不要名了;二爷昏迷不醒,他在程家房顶唱了整晚为二爷喊魂,谁叫都不肯下来,二爷醒了商老板嗓子也哑了。若是二爷未醒他肯定会一直唱下去,唱到嗓子坏了也行,这是不要戏了。
二爷呢,按理说生意场上泡了那么些年,世故圆滑,那点对艺术的追求怕是早就耗光了,可他偏懂戏的魂,偏懂商细蕊唱腔戏文下的无奈真实。商人无利不起早,他却能够为了商老板得罪权贵,看不到希望也要帮助商老板。他愿意为了商老板这个知音筹划一切,最令我动容的是,商细蕊耳聋的时候,二爷说“我宁愿你不唱戏,只要你健康快乐。”世人只喜欢商老板的戏,只有二爷这个商人更珍视商老板这个人,这才是真正的灵魂相交。
他们真配得上彼此称一句“知己”。
他们之间,就似伯牙遇子期,高山仰止,都是不敢自私的。
商细蕊开不了这个口让二爷留下,他知道二爷不是一个人,他有老婆有孩子有一大家子的人要照顾,何况二爷留在北平还要受日本人要挟,还不如离开的好。
而二爷呢,在电话里欲言又止,本来想和商细蕊说些什么,后来也只说了一句算了,在后台也只是委婉问了句要戏还是要命?因为同样二爷太清楚他有多喜欢唱戏,所以不敢要求他,甚至不敢问他,也不敢替他做主让他一起走。
他们可以在紧要关头面前为对方豁出一切甚至生命,却在此刻却各有思虑,因为他们都了解对方,都希望对方好。
二爷不知道商细蕊为他喊魂唱破了喉咙,为了他下狱换来救命药,为了他发疯似的不眠不休地守着他;商细蕊不知道二爷给他的车票其实是范湘儿的意思,原来范湘儿希望他们一起走。
如果他们都知道,是不是二爷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商细蕊一起离开?商老板是不是就不会有顾虑,怕范湘儿不喜欢他,怕二爷为难,和他们一起离开?
不过个人认为最后有两个镜头,一个是商老板出现在车站拐角处另一个是他没出现。前者我认为是二爷的幻想,幻想商细蕊出现了,但紧接着那个空旷无人的镜头才更可能是真实的,商细蕊该是去了车站的,可惜没能赶上。按商老板的性格是小孩子气别扭的,他见不得离别这种场景,也舍不得二爷离开,但是又怎么甘心看都不再看一眼就让二爷离开呢?所以他去了,二爷也一直在等他,可是终究他们之间差了点。
此后岁月悠长,他们还会相见么?暮暮朝朝,想来他们都惟愿君安。
作者:长安某